不自覺地順著早上沒能吹整好的翹毛,糖果警官焦躁的坐在椅子上,口乾舌燥想吞點甜的,可眼前兩公尺的地方,就是命案現場,而他也正因此飽受精神的轟炸,腦袋裡昏沉沉的像剛爆了炸藥。
抬頭看了牆上的時鐘,距離他踏進現場,已經一個小時,地點是在小有規模的茶館,他還記得三個月前才在這附近接過殺人未遂的案子,對這地方可是記憶猶新。
而經過三個月的時間,菜鳥的稱號還是頂在頭上,問話、搜查現場都是前輩一手包辦,他只有在旁邊抄筆記和按快門的份。
亡者是個年輕的鋼琴師,似乎小有名氣,受老闆娘之邀準備在晚間演奏,為求演出順利,特地提早了兩個小時到,自己親自調音,等調音完成,彈奏了兩首曲子之後,向老闆娘表示音色沒有問題之後,就到休息室去了。
怎麼知道一進去,就不見他出來,老闆娘等了四十分鐘,也敲門示意,都沒回應,這才冒險開門,就發現鋼琴師倒在地上臉色蒼白一動也不動,一地鮮血染得他半張側臉都是,一探脈搏,便立刻聯絡了警備所。
前輩與法醫一同到現場,第一個發現的問題便是他的衣服,幾乎被汗水濕透了,皮膚上也有汗水的痕跡,身上沒有外傷和創口。第二個怪異的便是他握緊在手裡的黑色瓶子,瓶身上畫著藍色的玫瑰,蓋子滾落到旁邊的桌子底下,瓶子裡空空無也,只留著些許水漬。
一看到瓶子,前輩眉頭立刻皺了起來,拉了法醫就到角落竊竊私語,話一說完,立刻將現場最菜的他推了出去,瓶子被收進了前輩的口袋。
「再來的交給我們,沒你的事了。」前輩說著,拖來了屍袋粗魯的把倒在地上的鋼琴師塞了進去。
看著平時仰慕的前輩做著與他記憶不相符的事情,糖果腦袋亂成一團,很想當作他在作夢,可當鋼琴師蒼白卻染血的臉被封進袋子,滿腔的熱情迫使的他該做點甚麼,深呼吸幾口氣,糖果用著猶豫的聲音反駁「那個…前輩…瓶子是證物,不是該放入袋子裡送去檢驗嗎?」
而勇氣換來前輩一記怒瞪「你一個新人懂甚麼?!這是地下的規則,你最好學著點。」
「規則不就是要調查證物和死者的狀態,好讓亡者能安息嗎?」
「哼。真有那麼簡單就好了。你以為倒在那的是甚麼人?甚麼身分?至於死因,你最好不要知道。」
「可是…不管死的是誰,我們都該…」糖果不甘心的回話,惹得前輩一把揪起他的衣領,卡得脖子把話語都給梗在喉嚨。
「把你那天真的想法吞回去,現在──滾出現場!」前輩用力一推,把糖果推得摔倒在地,催促著其餘下屬把『東西』運出去。
就在這時,手錶型的通訊水晶亮了起來,前輩嘖了聲,按下通訊鍵。
「這裡是警備長沙卡特。」
──真是抱歉,你應該正在忙吧。不過,你可以鬆口氣了,再來的調查將由『國家安全保護所』負責。請你放回任何你觸碰過的證物,遺體也請保存完整,有任何一點疏忽,嗯~~沙卡特警備長有沒有興趣到邊境做守護騎士啊?
沙卡特的臉沉了下來,手指掐得像要出血,他很清楚另一頭連接的保護所所長兼『暗影』部隊的隊長,是真的會說到做到,真有萬一,明天他就得收拾行囊到邊境分部去報到。
「希潔所長,請您放心,我們警備所一定全力配合。」
一面說,一面看向還腳軟爬不起來的糖果,直接認定就是他走漏風聲出去的,殊不知他從頭到尾都忘記了同時在現場的重要人物。
──說話可要算話喔,沙卡特警備長。暗影的成員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,請你完整的交接情報,我隨時都看著。
沙卡特僵硬的稱是,心頭的不滿漲到了高點,通訊一掛,就從口袋掏出他之前收起的瓶子,丟向剛站穩的糖果,全沒料到有這一著,糖果跌跌撞撞的伸手,好不容易接到,又再度重心不穩的臉朝地的摔下去。
對於他的笨拙無奈的搖頭,沙卡特看著摀著鼻子眼眶還有點濕的糖果,拋出他最後的命令「現場就全權交給你了。」
「唉?」
「遲疑什麼!筆記照片都在你手上,你有全部的證據,你就好好看著,你要堅持的東西會帶來什麼吧。我不能再保護你了。」
「什、什麼意思…?」
「自己想吧!」沙卡特揮揮手,轉過身,把除了糖果之外的下屬全部帶走,留下還錯愕的新上任警官在原地瞪大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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