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德烈爾學園

       咬著下唇，啟既不敢點頭，也不敢搖頭，深呼吸幾口氣「我不…！」

    話還沒說完，魄月比了禁聲的手勢，卻是將手指貼在啟的唇上「噓…我不是很有耐性的人，敢再說一句自傷的話，我不保證還能保有現在的風度。」

    啟手指微微發顫，明明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，只是這等程度的『威脅』，不過小菜一碟，可當說話的對象是眼前這個祭司大人，這話便是十足十的穿心子彈，一槍就斃命。

   「我…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的，你再和我牽扯上做什麼？當那封訊息出現，就意味著我們的關係該結束了。」

    「為什麼？」

    「碧菲雅告訴你了吧？莫特羅有多龐大的勢力和情報網，趁著他還不清楚你的身分，離我遠一點，這是我的工作，你不要再踏進來了！」

    啟將魄月往後推，可軟趴趴的手怎麼也推不動，只能和他大眼瞪小眼，心裡又氣又急，就怕這尷尬的場面，都給可能的第三人看在眼裡。

    「莫特羅是怎麼樣的人我大致上明白了，但是要為了一個惡者變動我的意念，那不是我的作風。」魄月抓住啟的手腕，握緊的力道讓啟微微皺眉「你也太小瞧我了，區區一個黑幫老大，能動得了我？」

    啟睜大眼睛，亟欲辯解「你…這份自信哪來的啊？對方可是有…」

    魄月第二次打斷啟的話「莫特羅再怎麼呼風喚雨，也只是在魔界，也只是個凡人，終究有弱點，若要說，森林之主恐怖多了。所以──你大可不必管我，放膽去就是了。」

    「如果我說不要呢？」

    「你知道我的答案。」

     啟嘆了口氣，把頭低了下來哀號「啊啊~~果然是這樣…那我剛才下的決心算什麼？蠢透了！」

    「你現在才知道？」魄月哼了一聲，把抓痛的手放開，啟感覺手上附上一陣暖意，圍繞在手腕，稍稍刺痛的感覺頓時消失無蹤，將拳頭輕輕收起，啟低喃了甚麼，認命的跟著魄月走回邊境的灰色草原。

    逆行的風吹起頭髮，將廢墟的房子拋在後頭，啟坐在後座，低聲地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，小心地問道「你不阻止我？」

    「那是你的工作，你不能拒絕，何來阻止的理由。」魄月沉靜地說，穩穩地駕車竄進熟悉的小巷抄著近路，樓房的陰影照在兩人身上「那封信…寫了足以讓你動搖的事，在你和他碰面之前，你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？」

    啟將扶手握得更緊，什麼話也沒說，魄月也沒再逼問，默默看著景色向後飛梭，飛快地速度藏著沒說出的話與心情，距離目的地僅剩五分鐘的車程。

    漂浮的高塔已近在眼前，迫切的時間感，讓他不自覺得多貼近了一點，嗅著好聞的鬱金香味道，腦袋不知為何得有些失神的想著，為什麼這個人好像什麼時候都乾淨的不像是這世上的事物，總有種摸不著的虛無感。

    和他…不一樣。

    卻是在這時候，唯一能訴說的人。

    「…可以…幫我去看看『老闆娘』嗎？」

    「這樣就夠了？」

    「嗯，這樣就夠了。」啟索性直接伸出雙手，環住魄月的腰，閉上了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