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lose

嗅到鬱金香的溫柔香味,止住了阿啟載浮載沉的心情,撫過髮絲的指間,讓他感覺自己被呵護,更進一步的湊近,閉上眼睛,用著其餘的感官體會著讓他溫暖又安心的觸感,臂彎撒嬌的收緊,把重量全靠向了此時唯一的依靠。

「魄月好溫暖。」

側著臉,貼近著魄月寬厚的胸膛,阿啟像夢喫的低語,嘴角微微上彎,過於貼近的距離讓魄月僵住了動作,猛然的回神,想辯解著不受控制的舉動,低頭唇卻不經意的觸碰到阿啟瀏海下的額頭。

    阿啟輕輕的應聲,又貼的更緊,沒有多久就沉沉睡去。

    聽到平穩的呼吸聲,魄月心頭一驚,他還沒洗澡啊!一身汗臭的怎麼能躺在床上!

魄月著急的搖搖貼在胸口的人兒,阿啟卻早已不勝酒力,一放鬆就睡的不醒人事,睡死的天塌下來都不怕。

無奈搖也搖不醒,魄月只得自力救濟,手移著環在腰的手臂,力氣拼不過的阿啟手邊沒了依靠,魄月起身坐起,就聽到背後傳來慌張的聲音。

「不要走拜託

回頭,阿啟像是承接什麼巨大的恐懼,眼睛閉著,手緊抓著床單害怕的顫抖,魄月知道自己此刻要去洗澡是不可能了。

頭疼的嘆了口氣,魄月躺回去當自願的『人型抱枕』,阿啟像得到漂流中的浮木,立刻把人抱緊,一隻腳補上的跨上去,確定人不會離開,滿臉漾著得意的模樣,抱著繼續睡他的好覺。

看他那張臉說變就變,魄月實在很想捏他臉頰,他就不能有什麼時候不那麼任性嗎?!就連睡覺也要添亂!

魄月忍不住開口想唸他「你到底是!」

……

阿啟回的是安靜的呼聲。

房間靜的讓他覺得自己說的話真是夠蠢的了。

魄月越看那上下起伏的呼吸,越有催眠的作用,疲勞終於還是戰勝了潔癖和尊嚴,鬆下眉間的壓力,隨手關掉燈,拉上被子。

與他相擁而眠。

 

 

琴聲悠揚,空盪的室內迴盪著鋼琴清脆的樂音,那旋律他聽了一遍又一遍。

寬大的肩膀就在前面,比自己要高上三倍的男人,在那時就像個巨人,背影隨著歌曲的旋律輕輕晃著,坐在旁邊小小的自己,搖著腳,一邊哼著歌,目不轉睛的盯著變出聲音的奇妙黑色物體。

注意到孩子期待的眼神,男人停下了演奏,轉過來把他高高抱起讓他坐到大腿上,用溫和的聲音說著「寶寶想彈彈看嗎?」

喀喀的笑出聲,眼神發亮的孩子伸著小小的手指,敲著琴鍵,男人靜靜的聽著寶寶彈出的聲音,越聽神情越是驚奇,連嘴巴都忘記閉起。

這音符的順序

「孩子的媽!快來啊!寶寶他」男人驚喜的大喊,寶寶則處變不驚的繼續玩著他的大玩具,專注的用著小手像找寶藏的一個個有順序的敲著鍵盤。

難得聽到男人如此精神的聲音,女人加快了腳步,急急忙忙的走到練琴室推開門。

「是出了什麼大事,需要你這麼大聲

聽到慢慢飄來的音,女人捧著的花掉了一地,露出和男人同樣的表情,愣在那裡。

寶寶不懂爸媽為什麼突然那麼驚訝,終於困惑的停下小手,眨著大眼睛看看兩個大人,時間才像突然繼續轉動,女人衝到鋼琴旁邊,將寶寶抱的好高,臉上滿滿的笑容。

「喔天啊!親愛的,難怪你會如此驚喜,這孩子彈的是你剛才的練習曲。你有教他彈過嗎?」

「他才兩歲半,我怎麼可能教他?今天還是第一次讓他摸鍵盤。」孩子的爸開心的把寶寶接過來,額頭碰額頭的扭扭懷中的他,逗的他喀喀笑「寶寶,你怎麼這麼厲害?比爸爸還厲害!」

太陽從落地窗灑落,白色的窗簾吹動,那是記憶中幸福的時刻。

 

不知何時,風越吹越大,刮的白色簾幕蓋住了雙眼,小小的自己閉上了眼睛,當再度睜開,他已不是那時嬌小的樣子,站在零亂的客廳之中,地上血跡斑斑,到處都是被破壞的恐怖模樣。

(啊,這裡是恩因的家我記得那時候我拿著畫,才剛講完通訊…)

鼻子彷彿還聞到鐵銹般的腥味,薰得他頭暈目眩,喚醒沉眠在記憶深處的破片,血的味道混合著紙張燃燒的氣味,熱度和光芒照的臉龐微亮。

隔著火燄,灰煙蓋住了半個人影,看不清楚他的面孔。

「你要的東西已經沒有了,再沒什麼好爭的,放了他們。」阿啟手捧著的盒子裡正燃起火焰,快速的將裡頭所有的秘密燃盡,人影看著火燄,衝上前把他推開,不怕痛的把手伸進火焰裡,想撈出任何一點僅剩的殘渣。

「啊啊啊啊啊!怎麼可以這樣?怎麼可以這樣!」當他兩手都泛紅起了水泡,什麼都拿不到,人影咬牙切齒,身體顫抖,握緊著拳頭怒吼,跪倒在地上。

「已經夠了我們」阿啟走向前,話還沒說完,人影眼睛猙獰的瞪他,突然失控的拔了旁邊的裝飾劍,一邊揮舞一邊瘋狂的大笑。

「我我畢生的目標,居然毀在你這小毛頭手上,既然如此

阿啟一面後退,突然被人從後面架住,壓在地板上,臉頰貼著地板,頭顱被整個大手壓迫的重擊,痛的腦袋像要裂開。

「那我也毀掉你的後半生,讓你嚐嚐同樣的滋味!」

人影眼睛看向在火燄旁邊被綑綁封住嘴巴的一群人,眼睛閃著恐怖的仇視,刀刃落下,紅色的東西溫熱的濺散,他整個人沐浴在血雨中,白色的地毯蔓延著疼痛的顏色,一刀又一刀,把人當料理的劈斬,失去人性的裂嘴敖笑。

「不、不要!」阿啟嘶吼的哀號,指甲掐的冒血,眼睛一片糢糊,就反覆的喊著同一句話,被獰笑的壯漢扯著後頸,拖行的扯上通往惡夢的列車,蔓延的黑煙吞噬了他所珍愛的人,心像碎成千萬片般的痛。

不願再回想起來,也不願意再看到那恐怖的一幕,阿啟畏懼的緊緊閉上眼睛,縮成一團,身體發寒的如墜冰窖。

 

──阿啟。

 

捂著耳朵,那聲音依然清楚的傳進了心底,將深陷在過往泥濘中的他拉回現實。

慢動作的鬆開抱住雙腿的手,戰戰兢兢的站起,一邊後退,一邊回頭,望見──

站在光亮處,一身白色祭司袍的他。

「你是誰?」

全站熱搜
創作者介紹
創作者 安德烈爾學園 的頭像
安德烈爾學園

安德烈爾學園

安德烈爾學園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